从本质上讲,导演和摄影师之间的关系常被比作婚姻,两者的工作就是把一个想法,一个充满着热情的冲动、一种感觉翻译成具体可见的形式。掌握一些基础知识便能与摄影师更有效的沟通,还能帮助后者做好本职工作。
无论你为之工作的是大预算的电影长片、电视纪录片、或是低预算的独立电影,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就是剧组每个人都必须尽100%的努力,把影片拍好。但往往追求完美的心态,在高强度工作的压力下,会在人与人之间制造许多摩擦。一分钟前还在愉快工作,而下一分钟就会因为摩擦冲突让现场陷入混乱。作为剧组最重要的两个人,导演和摄影指导之间的关系非常重要。
电影摄影是一个创造和阐释的过程,它不是简单地记录客观事件,而是以拥有原创艺术作品的作者身份为最高境界。电影摄影不是摄影的子范畴,恰恰相反,摄影不过是电影摄影所运用的诸多手艺之一,是为电影艺术所创造的视觉影像,被电影摄影师搬上银幕的影像,来自于电影摄影师与众多艺术家的合作关系中培养的艺术眼光,想象力和技能。
一,导演选择摄影师都看重哪些特质?
(1)如果你是个新手导演,与一位经验丰富的摄影一同工作,请记住,一位好的摄影可以挖掘出你没考虑周全的遗漏,并帮助你填补他,你就需要这样的人在身边。许多导演以选演员的方式来选择摄影师,导演会放一部或几部他想要找的那个摄影师拍过的片子,看影片的视觉风格是不是和自己的视觉想象吻合,所以,选择一个合适的摄影师往往同其他剧组成员的选择是相同的。确切的说导演进行整体把控,而摄影师的工作是通过摄影机完成导演的意图。导演在现场有三个工作:场景控制、摄像调度、演员调度。
(2)沟通是一切。在正式开拍之前,要舍得花时间与摄影沟通,并建立融洽的关系。让你的摄影知道每一个场景需要表现的氛围、情绪以及刻画这一切的复杂性。有共鸣也是非常重要的。若是考虑年轻的摄影师,导演和制片人会一起通过片子观察其视觉风格同作品的一致性,以及其摄影机运动与构图。你想,三个月,半年,甚至一年多两年的时间都要和这个人朝夕相处,亲密合作,而且你还得非常依赖他。所以给别的导演打个电话,问问这个人怎么干活儿,是否对剧本拥有同样的激情,以及他会为整部影片带来什么样的判断。
(3)摄影指导工作的技术复杂性,你需要对摄影机、镜头、辅助器材和基本摄影知识有所了解,并懂得怎么说才能让摄影组快速理解你的意思。除了导演所看重的才能,直觉因素也很重要。优秀的电影摄影师能做出各种光效,摄影师也会因为某种特定的风格而出名。导演和摄影师将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高压状态下工作,因此相投的个性非常重要,电影摄影师是导演在拍摄阶段极其倚重的角色,如果导演偏离了方向,就可以求教于这个人或者向其吐露真情,而电影摄影师会帮助导演回归到正确的方向上。
二,导演和摄影师该怎样合作?
(1)摄影师要看剧本,这样才能更好的理解导演的意图,也就是说“导演”提要求,摄像来完成。一等读完剧本,导演和这位摄影师见面,来看看他们的个性是否合得来,他们是否对这部片子有相同的视觉想象。电影摄影师一般会先听一下导演的要求,然后再对剧本发表意见。
当摄影指导碰到了一个技术问题,请放心,摄影组会尽最大努力尽快地解决问题,因为他们就是干这个的。在一边抱怨或发火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事情更糟。导演只需要告知摄影组什么时候解决了问题就马上通知你,然后冷静地走开,利用这段时间处理一些其他问题。作为导演不可避免受到进度和时间的压力,保持冷静会赢得全组人员的尊重,齐心协力的高效工作会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的。
《长江图》导演杨超和摄影师李屏宾
(2)作为导演,最重要的是告诉他们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所想象的是怎么样的,然后问他们一些问题。
比如说,怎么通过摄影技术来完成你的视觉想象。如果一个摄影师理解和喜欢你的这个剧本,他们就会思考怎么从视觉影像方面来提升这个剧本。当导演提出了一个技术上实现不了的要求时(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一种庆幸),摄影师不要粗暴地否定他的想法,特别是当着全组的面时。因为这样会破坏导演的权威并形成对抗氛围,摄影师所应该做的是耐心解释为何无法实现,并给出一个替代方案。
(3)不要让摄影组以外的任何人来携带摄影机,特别是导演。
因为导演有很多事要去想,容易分心。当面对伸出援手的好心人时,请礼貌地说谢谢,然后让组内人员照顾好昂贵而又脆弱的摄影机。一些摄影师喜欢自己掌机,是因为他们觉得那样能够同演员和表演联系得更加紧密,这也同样免得多一层交流,因为导演可以同时与摄影师和掌机交流。另一些人觉得让掌机集中精力于演员表演而摄影师专注与光线效果更好。为这两种形式都做好思想准备工作,然后导演决定更喜欢哪一种。
三,导演选择摄影师备忘录
(1)给将要合作的电影摄影师送上最终定稿的拍摄剧本。
(2)见面讨论剧本,看看你们对这部影片是否有相同的视觉想象。注意一下你们的性格是否合得来。让这个人成为剧组的一员并一起拍摄影片,你觉得舒服吗?
(3)找一个以前同这个电影摄影师合作过的导演聊聊,了解他工作的速度。那位导演还愿意同这个摄影师一起工作吗?
(4) 参考他以前的作品或长片,这些影片要么同你计划拍摄的影片很相似,要么符合你打算拍的影片的风格。你也可以同电影摄影师一起把他以前的作品放一下,告诉他你想要把什么东西带进你的电影里,以及为什么你选择他做你的摄影师。
(5)与电影摄影师讨论一下他是否愿意亲自掌机,他是否有自己经常合作的团队如灯光师、掌机、摄影助理等。
(6)讨论一下你自己的拍摄计划相近的视觉参考。分享从杂志上收集的可能与你的影片风格相类似的图片或照片。绘画作品也有可能成为一种视觉参考,那就可以一起去参观博物馆。如果是一部古装片(period piece),参考一下关于那个时代的照片或明信片来帮助你为影片选定一种视觉风貌。
(7)给电影摄影师看你的故事板和所有你想到的视觉形象(例如照片或者是视频片段)。
(8) 如果拍摄计划需要大量的美术设计,让电影摄影师和总美术师见面讨论一下布景和色彩的规划。
(9) 让进组的电影摄影师进行一次开拍前的生产试验,以确保可以得到你想要的那种视觉风貌。然后坐下来一起看试片。这同时也是一次在开拍之前摸清合作情况的试运行。另外,如果你打算做后期工艺如跳漂(bleach bypass)或消色,这个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
(10) 一起看景。电影摄影师需要考虑供电问题,以及哪种类型的光源最适合当地的拍摄条件。在外景场地时,这也会给你讨论调度和光效的机会。还应该考虑到在一天的什么时刻拍摄最合适。
(11)作为导演,清楚自己所需是非常关键的。如果你乐于接受视觉方面的建议,那么让电影摄影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并听取他们的想法。
(12)还要牢记电影摄影师也会评估作为导演的你,并决定是否愿意同你一起工作!